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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“別問,問就是心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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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——”

鴉雀無聲。

場面一度很尷尬,氣氛很緊張。

苗從殊的臉埋在青石板上面,如果地面有土他可能會扒過來把臉埋了。

一雙白玉裸足站定在苗從殊面前,兩腳腳踝處各套著一個精致的金色腳鐲。若是湊近仔細看,還能看到腳鐲上刻滿密密麻麻的降魔佛文。

那對腳鐲是曾經用來困住瀛方斛的降魔佛器,但現在感覺不到一丁半點的真佛之意。說明這佛器可能被汙染,也可能被什麽功法或靈器壓制住,反正對瀛方斛再也不起作用就對了。

苗從殊扼腕,天要亡他。

當初正是料定瀛方斛會被這對佛器困在萬魔窟,他才過分囂張的跑了。

猶記得瀛方斛發現他逃跑,怒紅雙眼發瘋的殺出萬魔窟想把他抓回去。可惜被佛器困住,便猶如困獸似的在荊棘叢裏徘徊,又瘋又病態。

苗從殊當時心顫了下,見他赤紅雙眼,漂亮的少年又委屈又瘋狂,一時心動便停下來同他說:“我不是要拋棄你,我只是個傷心人。傷心的人愛流浪,你能在我生命裏留下痕跡已經足夠幸運。”

熱愛冰戀的少年,再見。

然後他就快樂的奔向人海治愈受過驚嚇的心靈,直到遇見現任,因此目前正處於收身養性的階段裏。

當初他那麽說的時候沒想過會再見到瀛方斛,誰能料到昔日爽一爽的嘴快變成今日殺人的刀。

所以現在就是後悔、很後悔。

瀛方斛‘咦’了聲,向前走了一步,擡起左手、張開五指,五指間纏著銀白色近乎透明的絲線。那些絲線無比堅韌鋒利,它們靈活的纏住青衣散修的脖子,想迫使他擡起頭來。

可以想見,這些絲線再收緊些便能完整的切下苗從殊的腦袋。

“你好像我認識的一個人。”瀛方斛說:“擡起頭來。”

絲線收緊,苗從殊感到皮膚被割裂的疼痛,內心:要死了。

他不擡頭會被割斷脖子,擡頭一樣會被割斷脖子,屍身說不定還會被撿走成全病嬌前前任美麗的冰戀之情。

左右都是死,他選擇躺著。

青衣散修躺定不動仿佛死了,圍觀群眾紛紛表示他是真頭鐵。

瀛方斛見狀,眼睛危險的瞇起來。尾指動了下,五指逐漸收緊,不耐煩之下便要將他殺了。

太玄宗宗主被兩個合體期魔將纏住,一時脫身不得。那廂徐負雪帶人斬下企圖闖進來的鬼兵,悲天憫人的薛聽潮抱琴立在一旁治療傷者,沒太關註瀛方斛這邊的境況。

武要離和溫錦程倒是認出苗從殊,但一個離得太遠遠水救不了近火,另一個是只弱雞沒什麽用處。

不過燈棲枝也認出躺地上的青衣散修正是苗從殊,當即掐著陣法瞬移到二人面前,將空氣中的水汽全部凝結成水珠。

下一刻,水珠化成冰錐子齊齊攻向瀛方斛。

瀛方斛擡手揮開那雨幕似的冰錐子,發覺其中還蘊含變化無窮的道法,不由多了點興趣。他在苗從殊身上留下一絲銀線,然後松開,十指快速而靈活的操縱遍布廣場的銀絲線。

刀槍水火皆不能斬斷燒毀這些銀絲線,它們編成蛛網似的網絡籠罩住廣場的天空,將細密的冰錐統統絞碎,也將撲殺過來的修真弟子們和自家鬼兵絞殺。

真正是不分敵我的變態。

修真界大多數人頭一次真正接觸到這位新上任的魔域魔主,為其不分敵我的暴戾而感到心驚。他們不約而同認為,假如魔主想攻打修真界,必會掀起一輪曠日持久、腥風血雨的戰爭。

燈棲枝:“苗殊?”他將苗殊拉起來。

苗殊早就趁機找到老早以前塞芥子裏落滿灰的易容面具,被拉起時就快速的扣到臉上,頓時變成與之前相差不了多少但就是讓人認不出來的臉。

燈棲枝眉頭一皺:“你戴了面具?”

苗從殊:居然認得出來?

燈棲枝看他沒受傷,登時放心說道:“不管你變成什麽樣,我都認得出你。”

苗從殊心裏一咯噔,燈棲枝是他兩百年前的前前前任,他都認出來了難道其他人會認不出來嗎?

應該……吧?

他在心裏安慰自己,畢竟當年跟燈棲枝相處四年之久,最近又遇見還住同一院子裏,他又是水系的天生道骨,能破世間一切虛妄。

所以燈棲枝認出他很正常,其他前任肯定認不出!

畢竟是上品靈器,沒有大乘修為休想認出他!!

苗從殊惴惴不安的心稍稍安定:“多謝。”

他說完就想跑回偏殿躲起來,結果剛邁出兩步,發帶忽然斷裂,束起的頭發披散下來並有一束被切斷。發絲飄飄揚揚的灑落,而頸項一根銀線正亮著光。

一根根銀線拔地而起,將地面堅硬的青石板整齊割裂,同時攔截住燈棲枝和苗從殊兩人。主要是攔截苗從殊,截殺燈棲枝。

魔域之人顯然有備而來,他們用仙器鎖住整個清幽峰,瞞過護山大陣的靈感,同時鎖住天地靈氣致使在場眾人修為下降。

燈棲枝察覺到靈氣稀薄,他被逼得步步後退,不忘將自己用的防禦靈器套在苗殊身上:“苗殊,用防禦靈器!”

苗從殊早在自己身上掛了十來件防禦靈器,就算是大乘期高手也得耗點時間才殺得了他。

“殊殊,我終於找到你了。”

天真清脆得有些明媚的嗓音自苗從殊身後響起,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闊別一百多年再次自尾椎骨躥起。

苗從殊的眼角餘光瞥見突然出現在身後的、已經比他高出半個頭的少年揚起明媚的笑容,好似甜美的糖果,但只要嘗了就知道內裏全是劇毒。

“好久不見啊。”瀛方斛嘆道:“殊殊,你傷心的毛病治好了嗎?”

苗從殊:“別問,問就是心碎。”

瀛方斛奇道:“難道殊殊在離開我之後,愛過別人?”

苗從殊:“怎麽會?!”

愛是愛過的,但這都是過眼雲煙的事情,何必翻出來說?

說實話,沒有意義。

至於現任,那是別人嗎?

那是自己人!是內人!

“我碎過的心,一直有你。”

其中一片應該是有的。

瀛方斛太過病嬌,當初濃情蜜意就能一言不合搞冰戀,現在他倆有過渣與被渣的不堪過往,被渣的那個還沒有佛器束縛,苗從殊自然是伏低做小盡力茍。

奈何瀛方斛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困在萬魔窟無可奈何的小魔修了,他環抱住苗從殊說:“是嗎?我不信。”

苗從殊心想,你這個自問自答就很靈性了。

瀛方斛笑了兩聲,直接將苗從殊攔腰抱起就跳到半空,退回黑色的霧氣裏。離開時還留下一群鬼兵騷擾太玄宗,並囂張狂妄的說:“秘境開時,我們再會。另外,東荒以南八千山林從現在開始歸入我魔域疆土!”

“苗殊!”燈棲枝怒而動用天地道法、借其龍族強悍血統直接在在場千萬鬼兵碾成粉末,縱身追入鬼霧裏,身影消失在眾人面前。

武要離好不容易跑過來卻見苗從殊被抓走一幕,不由變了臉色:“苗道友!”

景簪白跟隨在他身後走來,望著鬼霧裏的一幕,神色間若有所思。

薛聽潮只見到那一閃而逝的青色身影,頓時覺得有些熟悉,他低語:“……叢殊?”

..

昆侖。

昆侖山巔茫茫無狀,空緲廣闊的雪地裏只有一座木屋。木屋裏,炭火正燒著,左邊靠墻有一張簡陋的木桌。桌上擺著周天星辰推衍陣圖,圖陣也十分簡單。

圖陣上畫著幾個圖形,圖形周邊點綴一些黑點。

有人推開門,端著烹制好的銀魚走過來。他隨手一揮,揮過圖陣,那圖陣立刻瘋狂吸收空氣中充沛的靈氣,開始綻放光芒、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運轉。

圖形和黑點仿佛是周天星辰,此刻已然活了過來。

黑隼縮在屋檐外面的角落裏,盡力縮小身影,還擡起翅膀掩藏頭部,黑豆似的眼睛透過羽毛偷偷觀察那進屋的神經病主人。

屋裏那人穿著縞衣,縞衣因褪色而變成灰白與微黃相間的色調。他垂落至膝蓋的長發未打理,捋在潔白的耳朵後邊。然後一邊強迫癥發作般,將銀魚一條條整整齊齊疊好,一邊看周天星辰的推演結果。

“在……太玄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苗海王:我心裏有你(但不止有你。

瀛病嬌:真的嗎?我不信。

治海王,用病嬌!

PS:瀛病嬌跟神經病現任是有點像的,後者不搞冰戀而已。

景簪白不是前任。

我不行了,我笑死了,雖然現任兩章內真的要出現了但是!

苗苗不斷在翻車的邊緣,現任就一直在釣魚、烤魚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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